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稻花在四、五月開始白遍蘭陽,「搜」稗的工作仍要繼續,一直到了穗低頭、收了割、紮上稻草、堆完草「ㄆㄨˊ」。同時最重要的事就是曬穀子。穀粒仔仔細細地被一剷剷地翻,頂著最烈日頭下,金金黃黃一塊塊一片片,直到農會收購了穀包才算結束。

隔壁的阿英伯母的碾米廠的皮帶,從早嘎到晚,忙的不得了。碾米廠裡,至少將米、米糠和粗糠分開。米給人吃,米糠加在餿水上是最上乘的豬飼料,而粗糠則是起灶的好材料,當然和一些剩飯混在一起,鵝、鴨喜歡的很。

我們雖然沒有過整年吃蕃薯稀飯的日子,卻經常聽阿公、阿嬤、父母親輩提起那樣的日子。他們很喜歡飯,我也喜歡吃飯,到現在人在外國還是如此,一兩頓沒有飯,直覺心情悶,我相信許多新生代的青年是完全無法理解。

從在來米到蓬萊米,我都喜歡。除了一般的飯外,用在來米搓出的米台目,味道更是驚人,米台目加冰甜水絕對是一級點心,格外的加味都是多餘。但是煮鹹米台目又讓我一碗又一碗,特別是夏午雷陣雨下的當兒,坐在矮凳上,捧著碗公,一嘴一嘴,看著屋外的雨景,你說,爽不爽呢?

再來就是最精彩的糯米。長糯米的端午粽,母親總要浸米一整夜,一作十幾斤是稀鬆平常,人口多外,總要分送左鄰右舍,這是起碼的事。隔天除了準備粽子的配料外,經過拌炒的米,芳香整屋,是前奏,一層層大蒸籠冒煙,實在已經忍不住了,最後是一叢叢的掛在屋大樑下的粽子,你還能做其他事嗎?而圓糯米漿,被扁擔壓在椅條上已經一整天了,是時候作粿,從最簡單的湯圓、麻薯、紅龜粿、草粿、甜粿。當然絕不能忘記菜頭粿,卻只用圓糯米漿就可以,夠簡單卻美味十足,我相信很多人會認同。

這樣林林總總有關米記憶,都是美麗,但阿嬤的斥責卻是唯一例外。划飯時不經意掉米粒在桌上,洗碗筷時一些飯粒被沖入水溝裡,這樣平常事情,在阿嬷眼裡卻是不可原諒。她會嚴厲地斥責我們,她總說這些都是五角器啊!於是我們總要趴到水溝處,將五角器撿回來給頭牲吃。這樣的回憶是我們兄弟姊妹共有的。

是五角器啊!。
是五角器啊!。
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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