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生命的事,總是在生活中體驗最為深刻。

 

我和鳥打交道,是從彈弓開始。我的彈弓技術沒有打陀螺那樣好,也沒有射橡皮筋那樣精準。可是卻樂此不疲,因為打彈弓實在太「酷」了。

啪一聲,榕樹子貫穿樹葉間,數片打落葉子飄然而下,儼如中原群俠般,武功高強,不可一世。

 

三界公廟前的稻埕幾棵榕樹上,麻雀、青笛、白頭翁、烏鶖有時還有鴿子,都是常客,清晨四點半,最熱鬧的地方恐怕是這裡了!

 

我和村裡的小孩,經常在此「狩獵」。彈弓總是掛在脖子上,隨時「待命」。然而僅有七歲的我戰果卻是很「鳥」,其實是一隻都沒有打下,因此對戰功彪炳的人總是羨慕不已。「射中了!」我們一擁而上圍觀著「戰果」,再聽那神準的射手,臭屁一番。接下一定是啪啪啪!榕樹子到處亂射,急著「建功」的人可不少。我二話不說也加入戰局。

 

對此,大人們並沒有太多意見,小孩子哪個不是這樣啊! 可是阿公卻苦口婆心跟我解釋,打死鳥是作孽。可是這樣的話,我經常當成耳邊風,照樣作我的「神箭手」夢。

 

也不知道為何,一天,我跟一群人像往日一樣湧上觀看「戰果」。這次是一隻小青笛,牠仍活著躺在地上,但嘴邊卻流著一絲血跡,奮力地卻不規律地顫動著牠的翅膀。在嘲笑聲中,我突然心頭一時難受。之後,我的彈弓就靜靜躺在家裡,不再使用。我實在也回憶不起那時真正的心情和想法。但是青笛的那一幕仍是歷歷在目,或許就是覺得可憐吧?!現在我只有慶幸沒繼續練「功」下去。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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