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東門仔,是我和許多同伴的「天體營」,在這裡不管是露幾點都可以,只管事後不會被「修理」就好。

「剪布」是我們的行話,意指游水,「禮拜三下課後要不要剪布ㄚ?」「那天去剪布,沒有什麼「pi-poㄚ」呢。」。我們認真的相信老師不懂我們的「密語」。至於老師們是否知道內幕,這就不清楚了。

東門仔,在新埔城那一頭,同學裡有三位住那裡,一號林文成後來成為我的親戚,因為我的堂哥春福娶了他的大姊。村裡總是這樣,連來連去都是認識、拜把或是親戚。另外我的另一個堂哥阿國也和春福哥一樣,在離開宜蘭,經過二十幾年後,又回到村裡娶個老婆上台北去,好像是「肥水不落外人田」似,他的老婆家就在東門仔不遠處。

另外住在新埔城的是兩位女生,一位至今是我唯一忘記名字的班上女生,她總是和我們作對,在學校裡我並不是特別喜歡她,她總是有幾個死黨圍在她的身邊,活像個大姊頭,她家就在東門仔邊,養著一大群的鴨。另一個叫碧芬的同學,她家養鱷魚,信不信由你,一次我們鼓起勇氣和懷著興奮的心情去她家,只見有一個很大的魚池,但是至少是我看了半晌,還是沒看到鱷魚,十分扼腕,但是確定的事他們是有養鱷魚來賣,後來大概生意不好,不賣了,全家人搬到到三星阿里史開雜貨店,再碰到她時,是我上三星國中的事,她後來也成了我的「真正」村落,大隱,的國小老師。

東門仔是我們的樂園,也是我們的「禁地」,這是按母親們的「不平等」條款來說。其實不少同學和我一樣,頂著會被挨打的壓力偷跑到東門「游水」,一旦逮著,有時就地「正法」,有時回家和「Shoe-Say」(竹掃把的小竹枝)打交道。因此為了不讓父母親大人明察「秋毫」,我們既使不情願,也要大膽演出,脫個精光或只剩內褲下水,玩水後,必在水閘門頂上,日光浴兼「晾乾」身體和衣物,祈求瞞過「法眼」,可是道高一尺,魔高一丈,母親見你一副篷鬆的髮型,為了證據確鑿,只見她指甲一摳,皮膚白白幾線一現,無所遁形,白口莫辯,立即用刑,不敢不敢,二字大叫。但是東門有一種致命的吸引力,既使如此「用刑」,三天一餐,五天一頓的「伺候」,我們仍是義無反顧,前仆後繼。其實母親們禁止也是有其苦心,這裡也經常發生一些受傷的事,我也不例外,在下東門一次跳水不準,曾把牙齒都撞斷,只是仍無法澆熄對樂園的「狂熱」。

我們在東門仔經常玩轟炸機的遊戲,因為水深五六尺,我們爬上閘門頂(約一樓高),一字排開,報完名號,狂叫幾聲,啪啦啪啦,水花四濺,一玩再玩,樂此不疲。另外我們也玩官兵捉強盜,做鬼的要捉人,但是要在水裡捉人,東門很大,到閘門這一邊的水較少「pi-po 」(布袋蓮),另一頭則是很多,經常有些人會游到那一頭去,躲在pi-po裡,做鬼的相當累,有人一作鬼,整個下午都脫不了身,所以最後都不了了之,耍賴掉。講到pi-po, pi-po是我們的「游泳圈」,抱著幾個pi-po,水再深,你也無需害怕。我學會游泳就是拜pi-po所賜。 攔魚也是我們游水外的餘興節目,我們放上網子橫向將河攔截起來,將漁網兩頭用大石頭壓著或綁在小樹叢上。大伙帶幾顆石子,分別由網子的上游或下游,沿途游水或丟石子,將魚趕向漁網,如此做個一兩次即可,我們就會繼續原本的遊戲或玩水,到回家前再趕個一兩次,即可收網,二十幾尾魚也很平常。有時去偷拔檳榔,躺在河岸邊,學大人咬起檳榔,只是不知為何滿嘴綠汁,奇澀無比。有時會拔河岸邊一種高高的野草,用其梗的部位來「釣」螃蟹,不知為何躲在河邊石頭縫裡的螃蟹會對這種草有興趣,只要靜靜地將草梗放入水裡的石頭縫邊,一會兒,牠便會用螯探,見樣即小心往後將牠引出,在牠現形夠多時,另一手快速入水抓牠上岸即可,方法簡單,屢試不爽,但是唯一要注意的是你的人影務必不能映在水裡太多,不然騙不了螃蟹。

東門仔有泉水湧出,在水裡可以輕易看到泡泡到處都是。由於是湧泉,水溫冰涼的連夏日一個不小心在樹蔭下,風一吹都會起雞皮疙瘩。由於我們游水都沒有帶蛙鏡,應該說大部分人買不起蛙鏡,由於水太清澈,在水裡都是直接張眼,魚、蝦、一些昆蟲、既使水蛇也屬常見。在東門的河流旁有一條支流,算小水溝,那裡的「蛤」之多的無法想像,隨手一抓河沙,便揀蛤四五個是平常事,那時不希罕,市場一包醃好的,五六十個,也不過五塊錢不到。

東門仔有兩處,上東門有個較高的閘門,水也較深,轟炸機都在那裡玩;下東門在我的同學家附近,水較淺,但是比較多人在此泡水,現在此地竟成景點。兩門相隔約一兩百公尺遠,我們經常沿著河岸,交替兩處玩。二十年後有機會重回舊地,景色依然,水泥路多一些,整整齊齊,只是少了「轟炸機」和躺在閘門上「晾乾」身體的孩童罷。

「小朋友,你有沒有注意到的學校附近有一個很棒的休閒場所----柯林
湧泉,你認識它嗎? 走吧,讓我們秋季戶外學習就從柯林湧泉開始吧!」

這是給現在柯林國小小朋友的作業,我在國小網頁上看到的。
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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