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水塔後,有顆苦戀子長的相當高大。有陣子,每一次下課鐘聲一響,樹下總會聚集一群學生,我也湊在人群裡面,上氣接不了下氣的。理由很簡單,我們為了要「佔樹」,所以鐘聲一響,我們便由不同的教室一窩蜂衝出,每個人都極盡所能希望能成為第一位抱住那顆苦戀子,即是「佔樹」。為何要「佔樹」,因為苦戀子的樹幹會分泌一種汁液,在隔夜或一段時間和空氣的接觸後,汁液會形成像琥玻的膠質,金黃的顏色,有時很軟就被收集下來,放在作業紙上;有時已經全乾了,相當硬。透過陽光看過去相當漂亮,於是乎成了全校的超級「搶手貨」,「苦苦」向有苦戀子「晶晶」的人哀求的人不在少數。不知是誰第一位發現這種東西,總之變成非常非常流行,演變到最後同學居然用石子將樹幹弄出傷口,讓苦戀子「生」更多「晶晶」,可憐阿!(諧音苦戀)。我跑得並不是很快,很難得有機會「佔」到樹,很希望能撿到一些,放在鉛筆盒裡。對於無法拿道「大」的苦戀子的「晶晶」,我一直相當介意。後來不流行後,它似乎也不再吸引我了,流行就是這麼回事;佔樹的人愈來愈少,退去流行的苦戀子不在「苦戀」。這是我對苦戀子第一個映象。

有趣的事,後來不知為何,苦戀子卻成了我們學校的俗稱。村裡的小孩經常會和隔壁村的小孩打交道,例如玩彈珠、ㄤ仔標 、團體遊戲或打棒球。特別是我們家在上柯林與大隱的村界上,這樣的情形非常平常。一早上學,對面的人家小孩背起書包是向大隱走,我們則向柯林走,方向完全不同,「老師說」的來源當然完全不同。雖然不是念同一個學校,在一起的時間卻未必少,特別是暑假其間。或許是地域或組織的觀念總是會讓人有那麼一點點的「線」擱著我們之間。有時一有不合或玩遊戲起「狗嚕」,不同學校或不同村落,很快地在口水戰上被「借題發揮」。

「柯林(國語),可憐ㄡ,苦~~~戀ㄡ」這聲音得一定要拉的愈長愈好,表示非常「譏」笑你。那當然,我們要不要反擊呢?不反擊是狗雄!

「大隱(台語),度~~~ㄍㄧㄣ‵,度~~~ㄍㄧㄣ‵(蚯蚓之意)」
(雖然我家住大隱,但我是念柯林國小,當然要替柯林囉!)

於是就這樣,譏過來譏過去,沒完沒了。最後,還將另一個國中的學校名稱串起成為

「冬罐,冬罐 (東光)帶 度~~~ㄍㄧㄣ‵,度~~~ㄍㄧㄣ‵給人釣,真 苦~~~戀ㄡ」

就像「美國美國大老鷹,英國英國橡皮筋,俄國俄國鼻ㄚ動動ㄉㄧㄣ」或是「小姐,小姐別哭泣(生氣),明天帶你去看戲,看什麼戲,看你爸爸流鼻涕,涕涕,剃光頭,頭頭,投大海,海海,海龍王,王王,王八蛋,蛋蛋,盪鞦韆,韆韆,牽牛花,花花,花公子,子子,你是我的衛生紙(台北人的版本是:韆韆,牽孩子,子子,你是我的乖孫子,天天幫我洗襪子」)等的口溜一樣出名。

於是乎柯林有了一個「淒涼」的名字

「苦~~戀」ㄟ。

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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