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情什錦

外頭老大還在砍砍殺殺，雙眼直發紅，小子驚嚇不已之際。我們的老大也不是泛泛之輩，號令「天下」，上上下下，無不「恭敬從命」，尤其在最後一節下課後，你一定要小心，眼皮要「撥睛」，稍有差錯，吃不完，兜著走，就是你。

有時會這麼想，什麼人會作什麼事，似乎是注定好了。

素如，是坐斜對面的同學，成績好不講，做人還不錯，雖然不認同我們的一些行徑，但也不至於到處抓我們的小辮子。不知為何，我進了新班級後，她就是我們的萬年衛生股長，一直到畢業，可能做事認真，或生性潔癖吧！由於我們實在太邋遢，她經常特別「照顧」我們要「認真」打掃、擦窗戶。有人想要落跑，經常在她的掌握中。很多衛生股長總是出張嘴，她不一樣，經常幫忙打掃、整理垃圾，因此根本沒有閒言閒語的事。我以前待的班級和整潔秩序獎狀從來無緣，有時甚至拿個倒數第一，但到了二年七班，一切都不一樣，經常拿整潔獎，這全是素如的功績。

由於經常下「命令」使她逐漸建立起不可造次的地位，同學雖然還是會摸摸魚，原則的工作也都會乖乖完成。也因此，老大的名號塵囂雲上，愈來愈少人稱呼她的名字，取代的是「老大」。誰先叫的，證據已無從得知。按我的記憶是草聖開始（寫字潦草著稱，號稱沒人看的懂，有時包括自己）。草聖有時在打掃時會耍耍寶，一次老大撞著了，紅著臉但不客氣地說他幾句，然後草聖直叫她老大，後來同學也一起跟進，連導師也有時跟進，因此素如就這樣習慣了這個的封號。

老大不出所料地考上了護校，護校當時在宜蘭當地是僅次於師專，最難考的學校。學校很嚴格，出了火車站或公車站，護校學生被要求自動排隊走路，兩兩並排，三人成行，相當醒目。至於選擇護校是否和她長期擔任衛生股長有關，我沒問她本人不清楚，不過卻是冥冥中這麼回事，另外她家裡的經濟可能不理想或許也是因素。說到護校，忍不住想差一點話題。上高中後，我經常去一位同學家，他現在已是著名音樂總監，古狗裡一大堆他的新聞。在他家頂樓上有張乒乓球桌，我們經常樂此不疲在此打桌球，來此，除了有球打外，另一「因素」是他家和護校的宿舍是隔壁，咫尺之內，經常可以看到住校護校學生在屋頂或陽台聊天，因此「景色」更佳「迷」人，雖然一個女同學也沒有認識到，但是也相當滿足。

回到老大，她畢業後更進一步上了台北護專，我只是間接聽到她混的不錯，就是沒機會和老同學再碰面。離開了學校後，將所有和護士有關的證照全考上，高考、普考、執照考、地方特考，我是一點也不意外。再次見面時，她已在南澳一所小學當校護，學生數和我們柯林不相上下，因此工作相當輕鬆，她說在那裡看了不少書。見面時第一句話就是「老大」當開頭，雖人家已經女孩變年輕小姐了，不過這樣真的很親切。

非常巧合地，她後來嫁到花蓮當媳婦，剛好在我岳母的家鄉的衛生所工作，所以一些近況從岳母和內人的舅舅那一邊聽到一些。原來小姐現在已是兩個小朋友的媽媽了，不知她的小朋友聽到有人叫媽媽「老大」，會作何感想，一定很有趣。看看老大這樣一路走來，我逐漸也相信有些人真的命中注定了，不知是否有同感？